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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公共藝術的流變與發展 

台灣引入公共藝術百分比政策至今,由過去以視覺藝術物件為主體,輔以公眾參與的模式,發展至近年逐漸總合著教育﹑表演﹑展覽﹑集體創作﹑文創等多元內容的新類型;隨著法令程序的簡化,三十萬以下的小額個案,多朝向結合教育活動的操作型態,以其創意,彰顯出地方人文特色的主題。藝術物件的類型,也由靜態的視覺,藉由科技材料與技術,而不斷推陳出諸多動態的視覺呈現與互動方式;在公共藝術的操作概念上,也逐漸由作品設置(Artistic work establishment)轉換為公共藝術計畫(public art project)。在過去這段發展歷程中,雖有著獨具特色且豐富的成果,但也蘊藏著諸多發展面向的問題。

 

公共藝術在教育推廣上的現在進行式

在教育推廣機制上,為指導興辦機關瞭解相關程序,每年定期由中央﹑地方政府舉辦講習活動,對於參與講習的對象而言,參與的意義多僅為任內一次辦理的設置案,但隨著部門主管與承辦人員的常態異動,往往在經驗傳承上多有斷層,而缺乏實質意義;在興辦機制與過程中,主導權偏重的專家學者,在缺乏專業訓練與經驗交流機制下,良莠不一的專業經驗與道德,也影響著個案品質的優劣;跟隨著公共建設基地與經費規模的機制,不僅形成零星且分散的設置型態;更隨著興辦機關屬性,其開放性不一,觀賞族群也多受侷限,而弱化了應有的公眾普及性;縣市政府文化部門近年來大力推廣公共藝術導覽活動,在政策與專家觀點導引下的閱讀模式,更在公眾層面狹隘化了應有的環境美學閱讀與觀賞的廣度。

依法辦理的消極性設置機制,專家學者的個案執行與審議的價值導向,缺乏整體思考的概念與相關配套政策,侷限於個案思考更形成資源分散的設置成效。種種負面因子,都導致公共藝術難以成為推動美學經濟的軟實力。跟隨著公有建築而定的1%藝術經費,常在偏低的經費下,促使台灣各地多存在著許多小額設置案;隨著國際城市競爭下,而熱絡發展起來的各種新興城市文化節慶,在少數擁有較高經費的個案,也逐漸朝向以藝術計畫的方式操作,因此,台灣的公共藝術,常呈現著極小化與極大化的極端現象。

公共建設資源過於集中都會區域,相對於財政匱乏的縣市,公共藝術在都會與城鄉中,更形成專業資源與經費無法均衡與平權,往往呈現出「質」與「量」上的嚴重失衡現象,由官方統計數據中,更直接顯現出台灣公共藝術在機制上,實存著嚴重城鄉差距的結構性問題。隨著未來五都的改制,可以預期的,是在更多且更大規模的大都會建設需求下,更將稀釋化地方城鎮的公共藝術資源。

區域型的城市美學活動計劃,在尺度規模上雖非個人或地方性團體所容易為之,多元複合的專業整合與操作執行自然有其必要性,區域型的整體規劃概念,也較為符合未來再發展的新趨勢。然而多數具地方性觀點的小額個案,或以社造型態構成的公眾集體創作,並不盡然需侷限於絕對的專業主導,公共藝術的專業訴求,更在於輔助與實質協助的幕後角色。

 

關於公共藝術的未來學 

未來學(Futures Studies)的概念,最早出現在1907年由吉爾費蘭(S. C. Gilfillan)對於人類未來性研究所提出的新名詞「Mellontology」;義大利詩人﹑劇作家,同時也是20世紀初帶動未來主義運動者的菲利波·托馬索·馬里內蒂(Filippo Tommaso Marinetti),也在1909年發表了《未來主義宣言》;1943年,Ossip K. Flechtheim首度以「Futurology」這個名詞提出對「未來學」的廣泛詮釋與定義。未來學由初期的軍事﹑科技運用,逐漸擴張至更廣域的人文範疇,相較於一般知識領域,未來學可以是一種關於創新的研究方法,也可以是一種將抽象性的創新性具體化的研究領域。近年在台灣長期研究未來學的陳瑞貴認為:「未來」(future) 就是所有潛在的或可能的現在」。[1]

過去的技術與經驗累積,均為一種不斷向前推演與再成長的必要歷程,也將成為了對於未來論及再創新的能量。就科技觀點而論,當材料本身逐漸成為一種藝術元素,而得以成為一種美學型態的方式來呈現時,也意味著藉由創作力,提升且再定義出物質本身在價值上的向上力;材料技術的創新,也間接地激發藝術構成的創新思維。因此,創造力的多向性擴張,不僅對於傳統類型的藝術創作,觸發改革性的動力,同時也將在設置操作上,由個別轉化為群體分工與合作的創作型態。因此在論及未來性上,講求的創意發想與技術專業的統合;整合規劃與專業策展的團隊型態,這些發展趨勢都呈現出:跨地域性﹑人力資源的整合與技術的統合度,以其共創性的特質,於全球城市社群中,各自擴張出個別的城市美學力。

公共藝術,實已成為全球性的城市社群議題,在型態與概念上,多已不僅於單一的視覺藝術論述;藉由更廣域的專業資源集聚與統合﹑建築美學與地景構成的型態,推演出以城市為主體的美學觀,藉由區域性的城市社群創新觀點,來建構出新的城市圖像,與創建出城市再發展的未來性。在全球化趨勢中,城市社群也在於各以其美學軟實力,來擴張出實質的經濟效益,創意性的產業發展,將成為另一股經濟發展的能源。深層的在地文化性論述,除了傳統文化資產的價值體系之外,公共藝術也可以形成一種文化創新思維的締造方式。

公共藝術,正是藉由不斷地創意再生成過程,在不同的城市美學建構過程中累積著城市經濟效益的能量。於是,公共藝術也將隨著時代的演繹過程,而逐漸變換著既有的存在模式﹑價值與名詞的再定義性。因此,論及城市美學的擴散性(diffusion of innovation),並非僅在於公共藝術形態的創作性創新,更在於講求物質運用的創新﹑自我與群我關係的創新﹑個別與統合的思維創新﹑環境物件與城市整體的統合創新,及地方性與全球化之城市觀點的創新性。

隨著當代交通運輸與資訊傳播的快速性特質,城市全球化,勢必成為未來的發展趨勢。在這樣的趨勢演繹下,如何創新出一種在地性特質與無可取代的文化性,不僅將成為另一種城市於國際社群的標示方式,同時也因為地域性的多樣特質,與在不斷追新過程中,優質化的能量累積,而成為號召全球相關人才資源的引力。「在全球化與區域整合的發展趨勢之下,城市群聚(urban cluster)效應將促使地方治理逐漸取代國家機構成為全球治理的主體之一」[2]。因此,論及公共藝術再發展上的未來性,所需論述的,已非藝術介入空間的個別性,而在於廣域的城市美學的論述觀點與地方社群優化強度的提升。藉由這些美學元素不斷更新城市圖像,不僅重新標示出不同的新城市社群的新文化性表徵,同時也因為這樣的價值建構,而成為未來城市再發展的動力基礎。(原文刊載於:公共藝術簡訊,2010.11)

 


[1] 參閱「關於未來學 (Futures Studies)」﹑「未來學的全球發展趨勢」,陳瑞貴,新客星站/未來學

[2] 參閱「從城市未來學談城市競爭力」,陳國華,2006.10研考雙月刊3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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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另類視覺藝術的型態,融入藝術教育﹑表演藝術﹑展覽與影像藝術等多樣性之公共藝術計畫,來『流動式』的藝術提出新公共藝術美學的觀點。(台北縣環保局-「環保的氣氛戰爭之即刻啟動」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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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新城市美學觀點構成的公共藝術計畫。(古蹟塗鴉?!- 「Paramodel極樂模型」-好時光公共藝術節-台博館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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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新城市美學觀點構成的公共藝術計畫。(好時光公共藝術節-台博館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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區域整體規劃觀點的計畫型公共藝術活動。(2010南科藝術季-剪紙ZOO-吳耿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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區域整體規劃觀點的計畫型公共藝術活動。(聽椅子在唱歌-邱昭財)

 

f1.JPG 集聚視覺藝術﹑建築﹑地景等美學元素,統合多樣性專業人力與資源,共同彙集為新城市美學經濟力之能量。(中國上海世博-世博造型燈柱‧林幸長提供).JPG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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集聚視覺藝術﹑建築﹑地景等美學元素,統合多樣性專業人力與資源,共同彙集為新城市美學經濟力之能量。(中國上海世博-主題館前_飛躍的心願‧林幸長提供)

集聚視覺藝術﹑建築﹑地景等美學元素,統合多樣性專業人力與資源,共同彙集為新城市美學經濟力之能量。(中國上海世博-中國館前_生命樹‧林幸長提供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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